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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寿山观音祠记庆元五年六月 南宋 · 张寅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四一三、《陇右金石录》卷四、《甘肃新通志》卷三○
绍熙三祀春二月,□□□□丞郡。
明年夏六月北溪大涨。
公登城视之,大石如群羊奔走,前导洪涛,随至山立雷震,长堤数十丈,一瞬而尽。
顾谓父老曰:「溪之患如是烈哉」!
父老再拜曰:「溪自赤砂来,势甚建瓴。
至城东,以卧龙山障之,水繇城中行。
符太守断卧龙,落冈数百步,直流而南,患少息矣。
然湍暴如此,岁将触郛而西入,一旦捍护稍怠,则一城生齿不葬鱼腹得乎?
是患犹在也。
况堤防虽设,旋葺旋决,患无有终穷」。
公曰:「二百年间,智殚力尽,要非人力所能及。
国有水旱,盍祷于丛祠」?
父老因指城上小峰曰:「此断冈馀址,所谓万寿山者也。
峰巅观音大士祠,古人为水患设,岁久不治,将就颓圮。
得贤有德者新之,患或庶几乎」。
公曰:「吾任斯事也」。
即捐俸金一新之。
祠之创始,茫不可考。
前临北溪,后俯民屋,四望空阔,为一城胜绝地。
公于是躬自董督,不阅月落成。
绀殿突兀,危阁虚敞,像塑尊严,丹雘炳丽,榜其殿曰圜通阁曰潮音
基势虽隘,不逾数武,规模裕如也。
邦人耸观,得未曾有。
明年春,公代去。
夏六月辛亥,雨滂注,夜半,大声作如雷霆。
黎明视之,北流徙而东矣。
自此狂澜怒涛,无复西顾,一城数十万众,遂逃湮垫。
盖数百年之患,一朝而去。
邦人惊顾,曰:「此观音大士之力也,而公之赐也。
莫不赞叹作礼,咸为公寿」?
且属郡人士张寅识其本末,并及其徙流之应,以致子子孙孙无穷之思也。
复之,曰:「吾尝涉猎佛书矣。
观音大士自闻思修入圜通三昧,性真湛然,了无人欲。
故起视天下,无一物不在可闵之地。
于是利物之念一兴,上合慈愿,下合悲仰。
三十二应解脱成就,十四无畏普救苦难,尘尘刹刹,人人物物,自是皆获济度矣。
今王公以大士愿力洪深,慈悲利济,建是祠为斯民计,其用心仁矣乎!
继自今,一邦之人瞻仰致敬,或能因敬生慕,因慕生戒,曰定曰慧,由是而进圜通三昧,有不难至,惠我乡人,其利无边。
然则是祠也,岂特捍水患、卫郛郭而已乎?
乡父兄其念之」!
公讳翔,字子飞
去年彭州,以祷雨致疾不起,其爱民之政,至以身徇之云。
庆元五年六月朔旦从事郎、前知兴元府褒城县主管劝农营田公事张寅记。
繁昌建御书阁记治平三年六月 北宋 · 郭祥正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三九、康熙《太平府志》卷三六、乾隆《太平府志》卷三四、乾隆《繁昌县志》卷二九
圣宋御天下,垂百有馀年,滋煦生息,内恬外安,民不知兵,可谓极治无为之时矣。
皇帝乃留神翰墨,龙踪天画,充盈内府,或赐近臣之家,或颁名山洞府之寺。
太平州隐静山普惠寺所藏,百有二十轴,岁久寺圮,兼主者非其人,御书所藏,几不蔽风雨。
太守集贤刁侯约、县令君希道观瞻之馀,咨嗟省惧,遂下主者于狱,命达观禅师昙颖主之。
大葺舍宇,工未既,以疾求去。
弟子怀贤者,是为圆通大师,代厥寺事,益肆其力。
七八年间,高甍巨栋罔不新者,于是御书之阁,尤甲于诸屋。
属工课督,实县之大姓杨氏绪也。
深原,穷茂林,择材之美,至于瓦甃漆雕之工,无不求尽其妙。
阁成,凡三十有六楹,栱、桷、榱、栋称之,总用钱一百三十万,积工二千五百八十,役历日一百四十八而竣,实惟嘉祐三年八月既望也。
后八年,治平三年六月,求文刻石以记之。
绪性倜傥,喜赴人之急难,客至无不满其意而去,是以来请予文,余因乐为之记。
按:《青山集》附录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
其十二 南梁 · 菩提达摩
 押词韵第六部 出处:全唐诗续补遗
艮地生玄旨(艮地者,东北也。神秀和尚从五祖下传一枝法,在北自为立宗旨也。),通尊媚亦尊(通尊者,谥号大通禅师也。媚者,秀也。亦尊者,三帝所尊敬,故亦尊也。)
比肩三九(《天圣广灯录》作「吼」)(比肩者,同学也。三九族者,十二人也。秀大师同学十二人。),足下一有分(从秀和尚足下,各分宗旨,南北有异。)
观音大士赞 南宋 · 释道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一五
一切音声相,是人听以耳。
圜通大士,唯以眼而听。
非特以眼听,六根互为用。
当其互用时,根境不相杂。
譬如帝珠网,交光相融摄。
即此融摄相,各各住自位。
以此三昧力,普施于一切。
俾不离声色,透出声色海。
眼处若闻声,耳处得解脱。
共證十方空,同名观自在。
我作如是赞,定招妄语罪。
既招妄语罪,画者亦是妄。
画者既是妄,此相非真实。
于非真实处,此相常现前。
应作如是观,是真法供养。
按:《痴绝道冲禅师语录》卷上。
宝觉禅老(二)1075年 北宋 · 苏轼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九二三、《苏文忠公全集》卷六一、《金山志》卷一○ 创作地点: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
圆通不及别书,无异此意。
告转求此纸,东州僧无可与言者,况欲闻二大士之謦欬,何可复得耶?
此语合吃几拄杖?
刁丈计自太平归安胜,屡有书去,不知达否?
因见,道下恳。
焦山纶老,亦为呼名。
法云寺钟铭(并叙)1086年4月 北宋 · 苏轼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九八四、《苏文忠公全集》卷一九、《东坡禅喜集》卷四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乐律典卷九六、嘉庆《重修扬州府志》卷二八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法云寺
元丰七年十月,有诏大长老圜通禅师法秀法云寺
寺成而未有钟,大檀驸马都尉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张敦礼,与冀国大长公主唱之,从而和者若干人。
元祐元年四月,钟成,万斤。
东坡居士苏轼为之铭,曰:
有钟谁为撞?
有撞谁撞之?
三合而后鸣,闻所闻为五。
阙一不可得,汝则安能闻?
汝闻竟安在?
耳视目可听。
当知所闻者,鸣寂寂时鸣。
大圜空中师,独处高广座。
卧士无所著,人引非引人。
二俱无所说,而说无说法。
法法虽无尽,问则应曰三。
汝应如是闻,不应如是听。
寄天佑 明 · 平显
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:明诗纪事 乙签·卷十三
圆通长老人狮子,能外形骸似大颠
手种秧今几尺,吟成诗句已三玄。
未丹雏鹤巢中伏,不雨神蛟洞底眠。
万里书来慰岑寂,开缄宛若对深禅。
天禧寺新建法堂记 北宋 · 李之仪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四二五、《姑溪居士文集》卷三七、《金陵梵刹志》卷三一
事正则能立,位正则能安,人正则能举。
事与位相须,而惟其人之正,然后能举之而正耳。
此物理之常,而苟不如是,则未有能成之者。
故正者本也,本正则无不正矣。
造物者以是付之人,而人由之以应于世,盖自然之理也。
江宁府天禧寺及长于道场,旧葬释迦真身舍利
后寺废,至南唐时为营,庐舍杂比,污秽蹂践,无复伽蓝绪馀。
国初营废,鞫为榛莽。
久之,舍利数表见感应。
祥符中,僧可政状其迹并感应舍利投进,有诏复为寺。
政即其表见之地建塔,赐号圣感舍利宝塔
至天禧中,又赐今额。
寺据山水形势,坐乙向辛,以越王台为案。
塔之后,地势倾下,政失于迁就,不能培筑相因,始以北廊造院,为安僧之地。
虽规摹仅足而狭,陋劣能庇风雨。
事既不正,位亦不安,以故事不复振。
元符二年知府事温陵吕公升卿曰:「是一大丛林,特主之未得其人耳」。
遂请于朝廷,改十方住持。
既报可,即迎致大导师永公为初祖。
永,法云圆通禅师高第,缘契都城,大作佛事,名震四方。
朝廷赐方袍,加号慧严大师
慧严受请入寺,顾瞻太息,曰:「真福地也,所以不振者,正坐不正耳」。
乃于塔后塔筑福增叠,凡下而上,积二丈三尺,深入四十尺,横亘二十丈。
将建法堂,次第以正其位。
已而,信士南昌魏德宝同其妻王氏,见而喜曰:「如此更易,方见形胜」。
慧严因道历其详,而德宝顾其妻曰:「此地不植福,更将何之」?
乃独许作堂,且曰不计其资,惟成是务。
慧严即鸠材庀工。
未几堂成,高明静深,万象俱发,宏丽雄特,为一方丛林之冠。
俯视畴昔,无异发覆破闇,如出云霄之外。
凡甓甃髹绘,总用钱五百万。
慧严又建寝堂方丈,尽所增之深,资藉缔构。
又建僧堂厨库,移经藏于故院,随向展衍,各适其正。
焕然一新,直一大丛林矣。
异时德宝再至,踊跃称赞曰:「非师正眼照彻,道力超异,则不能有举。
非我信向经始,则众缘何从而应」?
遂请僧众转《大藏经》,修水陆斋,落成其事。
又曰:「丛林既新,将不下五六百众,其将何以备斋粥」?
慧严曰:「子于此地信有缘,而我与子殆非今日相遇者。
傥知斋粥必继,则功德图满,亦在子耳」。
德宝曰:「请为师买田产,买芦场,收其所入之利以继之」。
慧严曰:「子果有是愿,我将为子记之,以信不朽」。
乃遣其徒道滋走太平,属余为之记。
余从慧严游久矣,又始终亲睹其事,当抑扬表发,以侈其甚盛之举。
而余老且病,文思衰耗,故直书以报之。
自馀兴废本末,则有塔记存焉,兹得以略。
政和六年九月十五日赵郡李之仪记。
虎丘第十代觉印英禅师塔铭 北宋 · 何安中
 出处:全宋文卷三○一四、《吴都法乘》卷五上之下
淮泗之上有古塔庙,曰普照王。
自昔常用大浮图有宿德妙解、声振丛林者为长老,以奉香火。
崇宁二年,虚长老之席,中都左右浮图官众皆以宝宁觉印为言。
于是传旨,自金陵诏师居之。
普照据诸夏之咽,释梵所会,而摩尼瑶光之名垂耀四矞。
舟车冠盖闾巷之人,凡道泗往来,以斋祓乞灵塔下,退造师席,而为饭香积、谈不二,皆大欢喜,得诸饶益而后去。
抑尝闻其徒以谓师在普照屡阅岁,平居与男子言不离忠孝,与女子言不离慈顺,与离世异俗学道之士言不离空寂,随其根性利锐浅深,示以方便。
故人人归信而师名益高,道益广,户外之屦益满矣。
盖菩提一乘嗣达摩本统,曩日仰山伟公洞山文公、栖贤迁公皆提心印,先觉一代,见师眉宇,即推法器。
至是机缘圆熟,所遇无作。
正犹儒家前辈典刑既存,又经题品,虽言论风旨初未传闻,而袖手正容自能悟物者也。
其所住持,如澧阳夹山荆南公安、二圣,庐阜之罗汉,太平之隐静,与夫保宁普照、水西瑶胜,平江福昌、云岩,皆天下名蓝胜域。
又尝遁迹药山,散策少室,在在处处,惟为未度而作舟筏,惟为已迷而作指南。
所以筌罤之在,学子与竺乾贝叶并行于宗门矣。
师七十二岁,五十二腊,一日,坐堂上,鸣鼓集众,示以灭期。
告大弟子智通、法宁等曰:「吾生去住本无后前,而我灭后所付嘱者,护法勤道,无爱躯命而已」。
暨营龛塔、具僧供,俾勿火其骨,葬于东庵,皆委曲自区处。
徐就沐浴,说偈趺坐,如入禅定,翛然而逝。
时政和七年七月十四日也。
宣和辛丑,通始状师前躅,与门人罄宜、道渊来谒铭,而余知师为详。
师名子英姓怀氏号觉印钱唐人
其母自孕不能茹荤,既生,质相卓异,不类常儿。
年十五,挺然有拔俗之气,从长老希言出家。
又五年,落发受具,遂往游方,得法于圆通秀公
先时,师未有省。
一夕,梦白衣大士携琉璃瓶,扣以锡杖,声泠泠如引丝,复注瓶水与饮。
自言梦中若甘露灌顶,下为冰雪,凛毛骨而惊,自是豁然。
乃复见印可之。
故尝谓:「得吾法者三:曰珣,曰白,曰
珣、白皆行师道,惟异日行道超师」。
当时或者颇未相然,惟汝南周公秩素深《般若》,以谓顷见师于夹山,云集百馀众,解夏馀年,无一人起者。
比丘纲维与堂中之士,无一人不抠衣问道者
而通复言,自出世,坐大法会者九,而会如夹山且盛焉。
执巾匝、奉杖屦,得度二百五十馀人。
说法三十馀年,尤喜室中提撕后觉,软语谆谆,父教子、兄诏弟也。
所谓「超祖」,殆以此欤。
常斋惟饭一钵,蔬蓛盐酪,悉屏不食。
冬夏衣与□□□。
须发长数寸,目光烱然,植立望之颀秀深静,如古图画中高僧老禅在岩壁者。
燕居律身甚严,与物甚周,盖为吾书所以「度己以绳、接人用枻」之说合焉。
至于建设、崇饰、调护种种有为等事,则悉是觉印境中尘埃秕糠,姑置不道。
一世贤士大夫闻其风而愿识,皆尊礼之。
故师高蹈山海而锡虎与服,出应诸方,皆士大夫所俎豆辞畏垒之视而不得者尔。
余识师最晚,情最亲。
始见于水西之瑶胜,又见于虎丘
每见必款,既款必相警。
发其语则始于为善,且谓余可适道也。
是后出游六七年,谪官居吴,尘劳世役,缠绕摧败,欲复见师一洗心地,而师寂已久。
是时通老方嗣法席,扶教洪道,名并其师。
暇日,余过云岩,访通,诣东庵,吊师道像,兴怀夙契。
噫嘻!
觉印果与其不传者死乎?
而林霏自新,山月无恙,境犹昔也。
果不死乎?
蒲团竹几,濛漫蛛丝,而问无应也。
通曰姑铭,于是振衣稽首,系以词曰:
我有善知识,得佛无上慧。
广开不二门,应缘而住世。
化身诸刹土,刹刹皆说法。
师说无所说,孰问孰与答。
昔于瑶光前,对佛谈此事。
彼佛为證明,雨天曼陀华。
八部诸鬼神,宰官及居士
一切有情众,无一不听者。
亿劫热恼心,如以甘露洒。
虽闻其音声,而实常默然。
佛谓诸佛子,各各具正眼。
颠倒所散迁,正觉懵无有。
忽然有本源,初未有增灭。
譬如遗珠人,不悟我所有。
求珠而复得,便谓我得宝。
师于菩提座,维此真实语。
广大无边方,为人所归赴。
门庭及室宇,道路及津梁。
种种善方便,悉以慈悲心。
如鸿钟在虡,小大扣皆应。
又如万窍风,了不见作止。
木石而草衣,庄严作佛事。
是皆有为法,不能见吾师。
算数周沙界,譬喻周大千。
是皆下劣想,不能见吾师。
吾师空中云,幻灭了无迹。
明明三界,一灯常遍照。
我以思惟心,谓师难值遇。
三匝绕师塔,赞叹复悲涕。
以我绮语业,作铭为忏悔。
开封府司士曹事何安中撰。
与经山遁庵言首座禅师 宋 · 释晓莹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五八○
十一月七日丰城曲江感山云卧庵主晓莹上状,问讯径山遁庵言首座禅师友兄:日者禋兄居上蓝时,蒙以函翰附其递至,展绎真旨,开慰之深,何啻执热而濯清风?
第以相望阔远,殊乏雅便,无繇略具禀报,可胜愧怍。
唐顾况有言:「一别二十年,人堪几回别」?
与兄之违异,偻指则踰其数,又七寒暑,其何以堪耶?
追怀畴昔,道义琢磨之益,炯炯此心,恍如隔世矣。
窃承坐分法施,开悟多众,苟非辣手段,大钳锤,未易及此。
故尝以祇夜寄意于歆艳曰:「径山突兀上云烟,高遁山颠绝世缘。
握以黑蛇分半座,却将毒气喷人天」。
其实祖室重寄,有在于是,钦仰钦仰。
即兹冬仲,寒冷寖严,必然觉体于四威仪中,日享龙天恭敬之福,为乐无涯涘也。
愚自量命薄才疏,跨短步窄,难追逐诸友高躅于业林,未免禀志遵分,于乾道辛卯,缚屋荒山。
既高寒孤迥,老病不堪,至淳熙戊戌冬,以徒弟隶名感山小寺,而徙居焉。
寺基税钱三十有一,并无常产,唯破屋数间,如玉川子洛城之居耳。
亲旧怜其谋生计拙,奉养清甚,相与出资,创小轮藏,庶几财法互陈,补其日给。
岁在癸卯,徒弟遽殁,遂自任其洒扫之责,而量柴头、数米颗之外,无他念装怀,且图睡快而已。
禋兄谢事上蓝,既到山间,乐其幽寂,为留十有一月,应南源命而迁青原祖席,缘法颇盛。
亦有二三衲子,不孤其竹篦用事。
所用竹篦,乃大慧老师在阳来报恩,为兄弟入室者。
无著尝作铭纪其由,铭有引曰:「大慧老师以竹篦揭示佛祖不传之妙,几四十年,遂使临济正派勃兴焉。
至于居患难中,亦不倦提击,所以梅州报恩有竹篦在堂司也。
江西莹仲温尝掌其职,得之而归,岂特为丛林千载之荣观邪?
无著妙总谨稽首为之铭曰:「南山,不削自异。
状若黑蚖,喷喷毒气。
如尺之捶,用之无匮。
锻圣烹凡,经天纬地。
仲温得之,尤宜保秘。
照映丛林,千古不坠」。
愚涡沈乡井,收得诚为闲家具,溘然后定被摩那辈将去拨火,何如于未盖棺前,以竹篦及无著亲写之铭,并归于禋兄,所幸其用得灵验,想兄闻而必为之喜也。
其山头兄弟与兄契分厚,而过江西,愚得复见者,唯古冈永兄。
仰山命,时取道丰城,来庵所相访,因送其入院,其后迁大沩二年而示寂。
长溪晦兄住香城,亦至山舍,及董大沩,阅一月而委顺。
建昌圆兄自鹅湖仰山,迂路相寻,亦送其至临江
慧力无何领院事七日而西迈。
然晦、圆二兄世缘不假借如此,在其分上又何憾焉?
王光兄道福如是之盛,向来朝游夕处,而不识韦皇是贵人者多矣。
自其出世,收书三四,其在灵隐,故尝问之以书曰:「兄今羽凡骨为飞仙,起故鱼为云龙之时,如演、圆二兄尚未闻人天推毂,何邪?
兄虽不藉其齿牙馀论,而道香德风,自然蔼著」。
其所以问之者,庶其不忘持天下丛林之公论也。
今丛林无公论,奈何奈何!
净慈密兄以书见寄,󷕯诚尽意,不替畴昔。
道正赖其主盟,为本色衲子所归,岂谓去遽尔踰葱岭而去,兄必为短气耳。
江湖朋旧彫○,如霜叶脱木,亦无几矣,殊使人怆然也。
今华藏琏兄住保安日,有书来云:「祖咏住之兴善已数年,在临安时缀集大慧始末,作《年谱》一册,不肯上径山前辈看详,急于刊行,亦多疏脱」。
愚于是答其书,纠其《年谱》之谬,今试为兄略举数端。
《谱》云:「师再至荆南张无尽问以尧舜禹汤,古之圣君,而释典不言,何也?
师云:梵王帝释说法因缘为对」。
其所取简脱如此,适足以增排佛者之诮。
若据当时所问所答,极有理趣,而老师尝于绍兴九年间尹侍讲彦明说,尹首肯者再三,即非对以梵王请佛说法因缘。
愚以其详具于《云卧纪谈》,兹不欲缕陈。
又赞草堂像,则是十年宝峰化主求之于径山,其时草堂尚无恙,故有「小根魔子还知否,此是吾家真白眉」之句,乃非十三年作于衡阳也。
李参政泰发所赠绝句,其引云:「适衡,闻州郡欲免旬呈,师毅然不可,曰:无以我累人。
此意岂流俗泛泛者所能窥之哉?
感叹成小诗曰:十亩荒园旋结茅,挑尽到同蒿。
圣恩未许还磨衲,且向阶前转几遭」。
盖十一年冬间,非二十年也。
大慧初到衡阳,庵于城中廖司户西园,其谱改「十亩」作「十里」,在衡阳城岂容十里园邪?
又改「同蒿」作「蓬蒿」,且蓬非可食之菜。
参政公之诗,如唐高力士峡州咏荠菜而寄意焉。
其《谱》中有作说疏谬处,谩为兄略言其数段。
如云「为南方烟瘴之郡,医药极少,东归而不沾霈泽者六十有三」。
既无「人」字,则是何物?
若是人而死烟瘴,盖为法忘躯之士,既非罪责,岂可不沾霈泽邪?
徐师川昭州,有诗曰:「岭外昭州最瘴烟,华人罪大此为迁。
老夫无罪缘何事,也向昭州住半年」?
其死于梅州六十有三人,可比类徐公在昭州也。
又云:「师居梅州衲子追随于荒寒寂寞之滨,丐一言,冀一盼,以为终身慰幸,足可下视诸方」。
若尔,则适足取笑诸方。
以老师参徒非标志,于宗门本分事乃《东山颂》,今者丛林走大声之谓也。
又云:「绍兴甲戌梅州,以临济《正宗法语》付法宏首座、道先侍者」。
宏既不得其死于阳,而先亦死于径山,侍寮宏、先既死,则《正宗法语》付之谁邪?
今不得《正宗法语》付授,而嗣法者则何以藉口?
此所谓华词损实耳。
圜悟在蜀,尝以衣并钵寄来泉南与老师,是时老师有偈曰:「付来铁钵盛猫饭,磨衲袈裟入墨盆。
祖宗活计都坏了,不知将底付儿孙」。
老师既施为如此,何必独收《正宗法语》付宏、先也?
又云:「兄与琏禋于老师《语录》节其纲要,离为五册」。
既节则是删繁去冗,然其间不无去取,似不当揭示于世,徒使丛林增阿难眊矣之叹也。
又有按事出《武库》者,却不叙《武库》所出端由,今略叙《武库》之权舆。
绍兴十年春,信无言数辈在径山,以前后闻老师语古道,今聚而成编。
福清真兄戏以《晋书·杜预传》中『武库』二字为名。
至十一年四月间,老师升座,而张侍郎与法会老师因说张魏公之兄昭远圜悟,而圜悟谓其为铁刬禅。
山僧却谓侍郎禅,为神臂弓,未免以偈见意曰:「神臂弓一发,穿过千重甲。
子细拈来看,当甚臭皮袜」。
次日侍郎请升座,而台州了因禅客致问曰:「神臂弓一发,千重关锁一时开;
吹毛剑一挥,万劫疑情悉皆破。
犹是生死岸头事,作家相见时如何」?
师曰:「拖出这死尸」。
进云:「和尚为谁恁么道」?
师云:「棺木里瞠眼」。
进云:「此未是学人问处」。
师云:「你问处又作么生」?
进云:「把手上高山」。
师云:「非你境界」。
进云:「毒蛇头上,也要揩痒」。
师云:「你不是这般人」。
进云:「若不登龙门,焉知沧海阔」?
师云:「争奈已遭点额」。
五月间,侍郎遭台评,被及老师,有衡阳之行。
盖是时朝廷议兵,而神臂弓之论颇纷纭,所以侍郎《答何中丞书》有「除帅在月末」之语。
已而张徽昭远有偈,嘲老师曰:「小庵庵主放憨痴,爱向人前说是非。
只因一句臭皮袜,几乎断送老头皮」。
由是山头识者莫不以「武库」二字为忧,故千僧阁首座江州能兄揭榜子于阁门曰:「近见兄弟录得老师寻常说话,编成册子,题名《武库》。
恐于老师有所不便,可改为《杂录》,则无害焉」。
其后又伪作李参政汉老跋,而以绍兴辛酉上元日书于小溪草堂之上,其实老师则不知有《武库》。
及于绍兴庚午衡阳,见一道者写册,取而读,则曰:「其间亦有是我说话,何得名为《武库」》?
遂曰:「今后得暇说百件与丛林结缘,而易其名」。
未几移阳。
至癸酉夏,宏首座以前语伸请,于是闲坐间有说,则宏录之。
自大吕申公执政,至保宁勇禅师四明人,乃五十五段而罢兴。
福州礼兄亦与编次,宏遂以老师洋屿众寮榜其门,有「兄弟参禅不得,多是杂毒人心」之语,取禀而立为《杂毒海》,宏之亲录为德侍者收,礼之亲录在愚处。
礼之录,其中尚有说云盖古和尚,丛林谓慕固者,颂狗子无佛性话曰:「赵州狗子无佛性,终日庭前睡不惊。
狂风打落松子,起来连吠两三声」。
老师曰:「此吟狗子诗也」。
礼之小楷,笔力精劲,殊有风韵,盖出之于晋宋法帖耳。
又《谱》中于二十年收四句诗,而不叙其由,但云皆预谶岭海之意。
诗曰:「雁回始觉潇湘远,石鼓滩头莫怨天。
一住十年秦楚隔,木弓重续旧因缘」。
盖是雪峰闻兄于绍兴十二年从衡阳来临安,见有以西蜀费孝先之术设肆,而为人决休咎,闻因以老师问焉,故有是诗也。
衡阳回雁峰,潇湘有石鼓滩,而辛酉庚午阳则十年。
或云梅木为弓,未详所出。
若以卦诗较老师衡阳之事,可谓奇中矣。
又《谱》中收而使人不可晓者,如云华药寺庆忏钟楼,小参说偈,戏操闽音,用其里语,后以杜牧之诗「惊起暮天沙上雁」为断句。
愚尝闻筠阳瑫兄说仰山钟楼壁间,旧有题云「突然架起一间屋,中心悬个铁琅珰。
惊起暮天沙上雁,海门斜去两三行」。
以老师与竹庵仰山时,尝登楼读而为笑。
及于华药小参,举以为法乐,若谓海门为谶,则老师未尝过海门,何谶之有哉?
又《谱》收《祭圜悟文》、《不动轩记》,已见于泉南刊《舟峰文集》,则是其代,亦不必收为老师作也。
至于「临示寂遗奏」四十二字乃亲迹,而却不收,遂收愚所录嘱嗣法委曲之语。
然愚是时于丧司职在掌记,所以于语之结尾明说是口授,侍者令录以为别,此所谓老夫常谈,何足收邪?
又《谱》云师隆兴癸未三月,闻王师凯旋作偈,有「氛埃一扫荡然空」之句。
然偈初欲以进而未果,真迹在贤兄处,贤卒而流落,为仰山权兄收,偈前有「臣某甲上进」五字。
「氛埃一扫荡然空,百二山河在掌中。
世出世间俱了了,当阳不昧主人公」。
若此偈可全收,而却不尔。
《谱》末云:「夺食驱耕,断桥塞路,盖游戏耳」。
若以是为游戏可乎?
此所谓妄言伤正也。
前辈曰夺食驱耕手段辣,兹可见宗师体裁耳。
又云:「其所摄化,倾仓倒廪,堕珥遗簪,唯恐不适师意」。
则人情相奉,而非归依至道,从其摄化也。
其堕珥遗簪,则是遗失堕落,而非韩文公所谓「越商胡贾脱身献」耳。
《谱》中间有按塔铭而并无按正续传,至于有数段,按师谓侍者,若是说话,初无定论,既非上纸笔,何可言按?
俗谚所谓口说无凭也。
又《谱》跋云:「采摭正续传所不载者,集为年谱」。
及观谱之所取,尽出于正续传,何得为不载邪?
兴国军安兄作建康,出队先驰归谓愚曰:「老师缘秦太师有亲戚命升座,乃言:我虽被太师编管十七年,未尝敢怨他,其实事有前定也」。
遂引东山受业院于崇宁甲申塑佛,有异人丁生便谓像有难则人来出家,像毁则人有难。
若较我平生事,时日无差,岂不是前定邪?
士大夫闻者靡不服其达也。
正续传首载此事,而《谱》却按为定上座普说而说,然说事有由,不若为秦太师亲戚说者为优耳。
试于《广录》检寻,于定普说有无,便见其凿空造端,欺诳于世也。
绍兴丙子秋,老师曾于鄂渚舟中,以愚生缘洪州,顾而谓曰:「洪州出得几个尊宿?
如宝峰月、海会从、云峰悦辈甚生次第」?
又云:「我年十九游隐静杯渡庵,其庵主说所梦,便谓我是云峰悦和尚后身。
及到瑞竹珵和尚处,却道我是再来人」。
是时老师说得甚详,故尝备载于《云卧纪谈》,而《谱》中只说珵说为再来人,却不能收云峰后身之事。
然老师屡说,而丛林知者亦众也,所以向来对灵文,故云举世知云峰悦老之后身,逢时获南岳让公之前号,盖让公亦赐大慧禅师也。
江西近有一僧,撰《隆兴佛运统纪》,凡两巨编印行,以初祖迦叶于周懿王四年庚寅鸡足山,而《传灯录》载却是孝王五年丙辰也。
其差紊二十八年,于迦叶尚如此,馀可知矣。
又收晋怀帝刘曜使,衣青衣而行酒。
东晋孝武帝晚年长星现,而举酒祝曰:「长星劝尔一杯酒」。
观其二事,何与佛运邪?
愚因见《统纪》无足取,遂用小青江纸一幅,上画小佛,两旁画八十眼,于每眼中只写四字,如甲寅示生至壬申入灭之数,其下叙化迹七百馀字,名曰《释迦文佛住世图》。
其叙说法年时略曰:「初诣鹿苑,开演二乘。
其癸未甲午,唯谈生灭。
是为《阿含经》声闻小乘也。
其次乙未壬寅,说方等诸《大乘经》,弹诃二乘,令耻小慕大。
其次癸卯至甲子,说《般若》诸经,融通二乘,令心通泰。
其次乙丑壬申,说《法华》《涅槃》等经,开权显实,指小即大,混而为一,所谓身住世七十九年,而教谈三百馀会也。
愚向尝与池州道者议,欲撰老师《住世图》,今亦不复措意矣。
南与述首座无己者,是乡人也,述同老师在京师圜悟会中,而至云居,知老师出处之详,无如述也。
南与之同行,其闻见可知也。
老师初住径山,述作先驰与首座勘辨,亦有机语,由是丛林只呼为述先驰。
尝随过衡阳,既移阳,而述归乡,首众僧,于梅山愚丘禅师席端而卒。
愚平时与南亲密,每闻其语丛林典故也。
愚又因见吉州禾山方和尚,令福唐祖一书记所编《死心行状》,及较舟峰《续僧宝传》,则没交涉。
其传则谓初谒栖贤秀,次之黄龙,参晦堂,会坐下板知事捶行者,闻杖声而悟。
晚住黄龙,退居晦堂,夜参有乞末后句与偈,泊然而逝,而《行状》则谓初谒晦堂于黄龙,阅九载,一夕燕坐微困,闻雷大震,廓然契悟。
又经九载,离黄龙,偏参而至栖贤,谒秀铁面
及再住黄龙,往大庄写鼓楼牌为安心阁。
体中不佳,院众来请归,遂厉声曰:「吾以大千为家,何院之归乎?
僧家,胡往不利哉」?
藏主僧慧宣曰:「和尚宜自警省」。
师蹶起曰:「川僧,我这里事定于是」。
泊然而逝。
是时灵源居昭默堂,以偈告死心灵席,其偈有叙曰:「伏念十三日承降弊寮,碾具食,笑语甚欢,且举昨日《答舒州朝请徐师川甘露真乘书》,其语委曲和软,异乎平时。
复举今早《答隐静祖印书》云,渠已作寿塔,云彼此老大,今后不必寄书来也。
食罢从容说话乃去,至次日晚閒,报和尚早晨出庄斋后,似不快,恐今夕不归。
十五日早闻已归寂,某力病,登方丈,见趺坐,颜貌睟然如平常,身体温软,但问不复应矣。
唯是不应,亦涉呶呶。
然知者方知,其如未具无耳之听者何?
因著偈以告于灵席。
噫,慈音正色,尚能为我发忉忉之诮乎?
偈曰:平生诋真语,正色无忌讳。
垂灭流软音,向人真有谓。
于余尤更勤,煮茗罗珍味。
那知越夕閒,遽作翻身势。
闻登方丈观,跏趺貌和睟。
问焉不余应,即承亲说示。
其如有耳人,难听无声义。
何当妙寂中,等复演玄秘」。
然其偈叙与《行状》同,而与《传》则不同矣。
其《传》既行,其《行状》则无闻于丛林也。
死心可谓命世大宗师,其平时出处,丛林不得闻其详,是可太息也。
愚向虽谬用其心,以所闻所见缀成《大慧正续传》、《无垢闻道传》、《无著投机传》,庶几于后文章宗工,如孙尚书仲益作《圜悟传》,秀紫芝作《欧阳文忠公传》而不至如舟峰作《死心传》之疏脱耳。
中昨雪峰闻兄、云居熙兄,并欲以传锓木,而力拒其不可者,其中必有不合舆议处。
若不锓木,尚可改易,若锓木则是以管见而欺当时会中朋旧,谓秦无人也。
灵源作《晦行状》有云:「早不奉戒律,且逢横逆」。
天柱静公以书力诋其不当言。
疏山如公编次《草堂行录》有曰:「持心经一藏,以般若力资云岩造藏」。
东山空公以书纠其非是,其灵源疏山,智高识博,尚取诟于同列,他人哉?
然正续所收嗣法,止于在洋屿小溪前,住径山受记莂者,其衡与再住径山,并无与焉。
至于取无著者,盖依彷《达磨传》载尼总持,在于无著则不忝耳。
今闻、光二兄法子法孙棋布名山,以传不收其师,必怒骂生灭也。
昔灵源著《五祖演和尚正续铭》,而无圜悟名,但佛鉴、佛眼而已。
盖是时圜悟出世西蜀,而道声未及南方,孟子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也。
雪堂作《佛眼正续记》久已刊行,兄曾见否?
前得兄书有言「不附承动静已十年」,登时口占一偈曰:「吴楚相望亦远哉,十年得一书来。
世无百岁之人也,纵有书来能几回」?
彼此书尺疏,得往复其道义于大圆镜中,岂有疏阔哉?
昨于待来之人剽闻兄力却秀峰之命,而今而后,设使有援薛廷望请德山故事,必难施其计,故尝有二偈奉怀曰:「自从相别几经年,湖海唯闻道价传。
以遁名真个遁,献华无路在诸天」。
又曰:「闻道秀峰招不去,想于双径作终焉。
既然穴鼻图高卧,敢问时人作么穿」。
去,聊博一笑耳。
愚行年六十有八,而来□无多,前辈所谓人生七十鬼为邻,则近之矣。
今俱老大,相望阔远,必无荐见之因,怀抱何由轩豁?
既形于纸笔,未免䌤缕相告,以兄为知言之人故也。
即日愿言斋息是槔,永永眉寿,以副丛林依向。
此外无可为祝,不宣。
晓莹再拜。
按:《云卧纪谈》卷下,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一套第二册。
南岳禅师止观后序 北宋 · 释遵式
 出处:全宋文卷二○一、《天竺别集》卷上、《大乘止观法门》卷一、《大乘止观释要》卷首、《佛祖统纪》卷五○、《天台山方外志》卷一九
止观,用也,本乎明静。
明静,德也,本乎一性。
性体本觉谓之明,觉体本寂谓之静,明静不二谓之
无所分,则明静安寄?
无不备,则明静斯在。
语体则非一而常一,语德乃不二而常二。
祇分而不分,祇一而不一耳。
体德无改,彊名为万法之性;
体德无住,彊名为万法之本。
万法者,复何谓也?
谓举体明静之所为也。
何其然乎?
良由无始本觉之明彊照,照生而自惑谓之昏;
无始无住之本随缘,缘起而自乱谓之动。
昏动既作,万法生焉。
捏目空华,岂是他物!
故云不变随缘名之为心,随缘不变名之为性。
心,昏动也。
性,明静也。
若知无始即明而为昏,故可了今即动而为静。
于是圣人见其昏动可即也,明静可复也,故因静以训止,止其动也;
因明以教观,观其昏也。
使其究一念,即动而静,即昏而明。
昏动既息,万法自亡,但存乎明静之矣。
是为圆顿,是为无作,是如来行,是照性成修,修成而用废。
谁论止观显而性泯,亦无明静豁然?
谁寄无所名,焉为示物旨归?
止成谓之解脱,观成谓之般若,显谓之法身,是三即一,是一即三。
如伊三点,如天三目,非纵横也,非一异也。
是谓不思议三德,是为大般涅槃也。
呜呼!
此法自鹤林韬光,授大迦叶,迦叶授之阿难。
阿难而下,灯灯相属,至第十一马鸣。
鸣授龙树,树以此法寄言于《中观论》。
《论》度东夏,独淮河慧文禅师解之,授南岳大师
南岳从而照心,即复于性,获六根清净,位邻乎圣。
斯止观之用验矣。
大师惜之无闻后代,从大悲心出此数万言,目为《大乘止观》,亦名《一乘》,亦名《曲示心要》。
分为二卷,初卷开止观之解,次卷示止观之行,解行备矣,犹目足焉,俾我安安不迁而运到清凉池。
噫,斯文也,岁月辽远,因韬晦于海外。
道将复行也,果咸平三祀,日本国圆通大师寂照锡背扶桑,杯汎诸夏,既登鄮岭,解箧出卷,天竺沙门遵式首而得之。
度支外郎朱公頔冠首序,出俸钱模板,广而行之。
大矣哉!
斯法也,始自西传,犹月之生,今复东返,犹日之升。
素影圆晖,终环回于我土也。
因序大略,以纪显晦耳。
送秀化士还金陵 宋 · 李弥逊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五二、《竹溪先生文集》卷二二
天宁端禅老遣化士法秀金陵来谒余,余方讳穷,无以供其求。
将还,请言为赆,因语之云:昔维摩诘遣化菩萨诣众香国,香积如来持众香钵,盛满香饭,而以与之,悉饱。
会中菩萨诸大弟子八万四千人,与彼国来九百万菩萨、虚空地神、释梵四众,各各厌足。
我今施子以孔雀瓶,满中擎空,归饷会众。
彼饭有量而空无尽,彼饭能饱一毗耶城,而空性周遍,无所不在。
假使举恒沙界末以为尘,一一尘中一毗耶城,一一城中有如是众,随取随与,至百千劫,无有穷尽,况一天宁耶!
则我与子所作佛事,是最上施,是不可思议施于十方如来,同一法施,比前功德,百千万亿分所不及一,未易以算数譬喻计也。
子归,持我所施与语子者谢端,并求北山老人为作證明。
全禅师塔铭1085年 北宋 · 苏辙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一○○、《栾城集》卷二五 创作地点:安徽省宣城市绩溪县
黄檗断际禅师之后十有九世,曰道全禅师洛阳王氏子也。
生而不食熏血,父母异之,使事其舅广爱演师。
十有九年而得度,二十年而受具,游彭城,历寿春,受华严清凉说于诚法师
朝授师说,夕能为其徒讲。
彭城有隐士董君,识师非凡人也,劝游南方问无上道。
师乃弃其旧学,渡江而南,始从甘露禅师,茫无所见,复从栖贤秀禅师
秀勇于诲人,示以道机。
迷闷不能入,深自悔咎,至啖恶食、饮恶水以自砺。
凡七年,道不见。
舍秀游高安,事洞山文禅师,五年而悟。
告文曰:「吾一槌打透无底藏,一切珍宝皆吾有也」。
文喜曰:「汝得之矣」。
自是言语偈颂,发如涌泉,不学而得。
安太守请师住石台清凉,已而徙居黄檗
师为人直而淳信,不饰外事。
元丰三年眉山苏辙以罪谪高安,师一见曰:「君静而惠,可以学道」。
以事不能入山,师每来见,辄语终日不去。
六年,师得疾甚苦,从医于市,见我语不离道,曰:「吾病宿业也,殆不复起矣。
君无忘道,异时见我无相忘也」。
既而病良愈,还居山中。
七年,蒙恩移绩溪,十一月将西行,意师必来别我,师遂以病不出。
十二月乙丑,升堂与其众诀,归而趺坐欲化。
众强之卧,遂卧不动,不复饮食,明日丙寅而寂。
体暖香软,凡十五日而荼毗,得舍利光洁无数。
享年四十九,腊三十
明年二月十三日,其徒葬之断际塔之右。
其友人聪禅师与其徒思聪皆以书来绩溪,曰:「师逝矣,君知之者,以舍利为信,请为铭其塔而刻诸石」。
为之铭曰:
伟哉菩提心,一切皆具足。
云何有不见,迷闷至狂惑。
譬如衣中珠,一见不复失。
假令堕涂泥,以至大火坑。
珠性常湛然,不应作异想。
全师大乘师,晚悟最上乘。
身病心不病,身灭心不灭。
西域师子,中国惠可
皆不免厄死,而况其馀人?
疾病不能入,刀兵不能攻。
非彼有不能,乃我未常受。
我今为师说,智者不当疑。
宣州昭亭山广教寺公禅师塔铭 宋 · 李弥逊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五七、《竹溪先生文集》卷二四
昭亭山广教寺住持师守讷,寿七十六,僧腊四十五,以宣和四年三月十有八日无疾终。
阇维得舍利五色,不可数计。
其弟子虚藻等即奉师骨塔于寺之西南隅一分以葬,金峰师之旧隐。
踰月,塔成,虚藻持余友人邵搏旸叔状来请铭,状曰:师族郑氏,其先吴人,本衣冠子,业进士,有声场屋间。
性刚志洁,不喜接世俗事,视纷华澹如也。
栖霞山云渺庵主能以出世法导人,因往依焉。
后游钱塘净慈寺,得《圆觉》几案间,披卷恍然,若获旧物。
诵至「今者妄,身当在何处」,心目开明,踊跃自喜,乃弃儒衣冠,礼圆照本公,为苾刍
师具游方至圆通秀公室,圆通知其法器,一见许之,决剔疑情,卒为印可。
熙宁元丰间,圆照、圆通道行,当世钜公要人咸所严事,而师寔出其门。
丛林学者尊之,皆以讷叔称焉。
芜湖吉祥院江宁能仁寺,继迁华藏,皆当路以师道价敦请之,非师志也。
尝曰:「比丘辞亲割爱,出离世网,当以因缘果报为念,讵宜俯仰世权,执事住持,为人役耶」?
故所至未几,辄辞去。
隐居于宣之泾县,邑人王文谊为筑室金峰以居,凡十有六年。
宣和辛丑龙图阁学士毗陵钱公即来镇是邦,会广教住持虚席,公曰:「此唐相国裴公隐地,断际禅师道场也,宜得道行为众钦信者居之,无如者」。
辞老且病,公卒以礼致之。
师虽久于自晦,一旦复出,四方释子抠衣问道,云集辐辏,方来不已,而师遽逝矣。
惜哉!
师逝之前二日,尝以顶相封授其徒,既而启封,得偈二十言,有违世之意,其于死生际,了了如此。
师为人劲直精敏,勇于践履。
禅观之外,博极群书,赋诗属文,自号莫莫翁,有集行于世。
作《大藏节要》二十门,为之序。
节《宗镜录》十卷,拟寒山诗数百篇。
浩博渊奥,事理并举,皆以寓教,观者获益焉。
噫!
余之愚,且从师未久,固不足知师,而旸叔深于禅者,其言炳炳可考,则师之行信矣。
惟浮图氏以真实不二为宗,以谦卑慈忍为行,以戒定寂默为修。
至其弊则流而为诡,为戾,为贪。
又其弊则诞惑不根,捷给尚口,訾慢自我,好为人师。
浸以相承,不知其失,而道日隐矣。
如是习者怠,信者疑,使人得以议其教,是岂教之罪也?
以状考之,师则无是,殆所谓明于宗,笃于行,而得其所以修者欤?
呜呼,亦难矣哉!
是宜铭。
又师之嗣法兄法藏卓公视余为犹子,故余之诸父从师游者众。
师亡之夕,见梦于余,若有所属者,则铭师尚可辞耶?
铭曰:
真离诞胜日翳昏,畴始离之暨能。
沿非传异益放纷,惟师友德合于浑。
坚持所修修所闻,尘销觉圆静以醇。
死而不亡法中尊。
观音大士赞 其二 南宋 · 释师范
 押词韵第十八部
随流入流,无所分别。
处处圜通,头头漏泄。
云净八纮天宇宽,万顷波心莲一叶。
偈颂一百六十首 其一百十 宋 · 释宗杲
 押个韵
老胡九年话堕,可惜当时放过。
致令默照之徒,鬼窟长年打坐。
这一个,那一个,更一个。
虽然苦口叮咛,却似树头风过(举圆通秀和尚示众偈“少林九年冷坐”,续后。)
题李唐烟岚萧寺图乾隆戊子 清 · 弘历
五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:御制诗三集卷七十四
已开南法秀,尚具北宗雄。
斟酌诚兼善,精神是独工。
泉声疑㶁㶁,烟气镇濛濛。
付与苾刍侣,招提坐悟空。
慧照誉和尚真赞 宋 · 张元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○七、《芦川归来集》卷一○
行解一如,根器纯熟,果位中古圣贤,丛林中老尊宿。
三乐十二分,横说倒说圜通
八万四千门,胡现汉现具足。
大洪山顶运慈悲,摄受虎狼蛇虺毒。
正当恁么时,好作没量福。
维摩钵里遍虚空,活尽行旅衣冠族。
谁能辨此供养心,要使众生脱鱼肉。
我知芙蓉宗派有儿孙,那个是渠本来真面目?
咄!
惟尚禅师塔记绍兴庚申 宋 · 张九成
 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四三、《咸淳临安志》卷八五、嘉靖《海宁县志》卷九、乾隆《海宁州志》卷六、《海昌备志》卷一二
圣王之道,有非文字所能书,言语所能传者,是故未有六经,而尧舜为圣帝,禹、稷、皋、夔为贤臣。
学不到文字言语外,而守章句,泥训诂,欲以用天下国家,犹趋燕南征,适越北乡,虽膏车秣马,风餐雨宿,徒自苦耳,于圣王之道漠如也。
孔子指二三子以「无行而不与」之说,孟子指齐宣以「是心足以王」之说,此岂可文字语言中求哉!
岂惟吾儒,释氏与其徒说法凡四十九年,其为书五千四十八卷,不为不多矣,而临绝之际,乃拈花注目,传正法眼藏于迦叶,彼前日科分派别,皆为无用。
然文字言语不可欺世,而迦叶之传易以罔人,惟天资高明,不肯自昧者,乃可以真得末后之学。
惟尚禅师姓曹氏临安盐官人也。
其上世有仕宦者,而世绪不详。
少苦腹疾,百药不治,父母怜之,乃祈佛出家。
七岁礼庆善寺元辨为师,又十年披剃,即遍历丛林,求文字言语外法。
首参净慈本,本可之,不留;
再参明祖圆,圆如本也,又不留;
三参佛光正,正如圆,又不留;
四参梁山会,会如正也,又不留。
四参识超绝,门庭穿穴,纵横微眇,老禅宿德,有不能屈者,印證许可,前后相继。
而师心不自欺,故未几而舍去,谒尊宿凡五六十人。
最后参普照英,得法于法云秀,而见保宁勇。
得法于天衣怀,而见浮山远
虽与本、会同云门,派同天衣,而机锋颖脱,独出乎诸人之上。
英似其师,故用处迥与诸方异。
师操平昔所得,入英之室,如圆枘方凿,一皆不契。
然师意惬焉,谓当如是。
一日,举南泉斩猫语问英,师胸中话端凡数条,以谓不出是矣。
英乃曰:「须是南泉」。
超然出师意外。
师进止所获,退失故步,茫昧倘恍,不知所向,心愤口悱,虑衡色作,神情逼迫。
未及云堂,豁然冰断,尽见古今机用,乃知异时所有,皆在私心浮虑中。
因喟然叹曰:「今日方平生事毕,不负初心矣」。
再入见英,方举手,师用大愚机以筑之。
自此高视四海,藐焉无人。
闻黄龙新坐断江西,无敢撄其锋者,师乃自荆南杖锡而往,又子胡斫碑之机以见之。
既乃退归故乡,宴坐墓庐,炉香瓶水,与世相绝。
然师名横厉天渊,韫晦莫遂,邑大夫郡太守迎请住寿圣院。
院本雪峰结庵故地,灌莽榛棘之所都,狐狸蛇虺之所宅。
师住八年,勇者出力,富者出财,殿宇巍峨,堂庑明洁,一变为化人之居,厥功大矣!
师视如涕唾,推而不有,遂就归旧隐。
未几,更荐福为禅居,郡县凡三请,乃出就。
未半岁而病,病复,归旧隐,未数日而逝,享年六十有七,实绍兴庚申七月三日也。
寿圣不忘师德,迎葬于院之西偏。
师机锋峻密,作用孤高,如云峰悦,如法昌遇,学者莫测其端。
虽度弟子十有六人,四方来者,前后凡数百辈,然其道无传焉。
至于戒行精洁,节概刚严,使人见之,凛然如入宗庙中,自幼至老,如一日也。
门弟子了观以师与予善,状行业来谒铭,予不得辞也,乃为之铭。
铭曰:
道在方寸,文字莫宣。
可以神会,难用语传。
伟哉禅师,识超几先。
挽而莫留,欻然逝川。
横翔意外,高视大千。
节如霜筠,机如电鞭。
呜呼往矣,其谁继焉。
论释氏劄子 南宋 · 许翰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一○九、《襄陵文集》卷四
窃料今天下僧与在籍而未受度牒者,又有田园力役之隶,合集不减百万,豪杰之士、猾贼之民往往隐于其间。
以祖宗之英武,削平五代之乱,即使塔庙错峙于四方,必有深意。
盖国家所以栖育豪杰而导之使归,措天下于无事之一术也。
昔者秦苻坚以百万之众败于东晋,悔不用释道安言;
梁元帝陆法和部曲弟子,擒任约、困侯景
燕盗沙门法长为天子破北平郡,转寇广都、白狼;
宋盗推沙门道养为蜀王,改元置百官,众十馀万;
法秀构乱平城,几危高祖
法庆号大乘贼,攻陷州郡杀刺史三年而后定;
僧圆净李师道,谋屠洛阳
此皆著在史册,班班可考。
以古推今,则所谓豪杰猾贼杂有其间无疑也,恶可以忽而不绥靖之?
自释氏入中国,历魏世祖、周高祖唐武宗,凡三废斥。
魏世祖时江南周高祖与陈、齐三分天下,唐武宗三镇割据河朔,是皆僧有所牒,唐之都城藩郡皆有留守
若夫举天下而尽废之,使之穷极,此古昔未之尝试也。
兵法,归师勿遏,穷寇勿迫,围城必缺,是岂有爱于敌哉,势有所不可故也。
方今天下以六合为家,不可以魏、周、唐比。
伏睹手诏,冠巾僧徒,禁梵语,以一道德。
而凡庸不喻圣度之涵容,籍籍以谓遂将刬革经文,更造佛像,则是实废其教,涕洟愁蹙,若无所归。
今若但易其号名而不变其容服,人必安之。
必欲丕变,犹宜期以数年,俟其须发既服,使无愧于冠巾。
又「一切如旧」之诏,傥加「佛像经文」四字以上,庶几乎反侧矣。
道家有言,其微易散,是故熛烟方发则一指灭之而有馀,原燎既扬则万夫扑之而不足。
方今念非太师莫能精为上言此者。
某不胜感恩慕用之心,献其私忧过计于门下。